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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僧传论 其九 经师 南梁 · 释慧皎
 出处:全梁文卷七十三
夫篇章之作,盖欲伸畅怀抱,褒述情志。
咏歌之作,欲使言味流靡,辞韵相属。
故《诗序》云:情动于中,而形于言。
言之不足,故咏歌之也。
然东国之歌也,则结韵以成咏;
西方之赞也,则作偈以和声。
虽复歌赞为殊,而并以协谐钟律,符靡宫商,方乃奥妙。
故奏歌于金石,则谓之以为乐;
赞法于管弦,则称之以为呗。
夫圣人制乐,其德四焉,感天地,通神明,安万民,成性类。
如听呗,亦其利有五,身体不疲,不忘所忆,心不懈倦,音声不怀,诸天欢喜。
是以般遮弦歌于石室,请开甘露之初门,净居舞颂于双林,奉报一化之恩德。
其间随时赞咏,亦在处成音。
至如亿耳细声于宵夜,提婆飏响于梵宫。
或令无相之旨,奏于篪笛之上,或使本行之音,宣于竽瑟之下。
并皆抑扬通感,佛所称赞,故《咸池》《韵武》,无以匹其工,《激楚》《梁尘》,无以较其妙。
自大教东流,乃译文者众,而传声盖寡。
良由梵音重复,汉语单奇。
若用梵音以咏汉语,则声繁而偈迫;
若用汉曲以咏梵文,则韵短而辞长。
是故金言有译,梵响无授。
始有魏陈思王曹植,深爱声律,属意经音。
既通般遮之瑞响,又感渔山之神制。
于是删治《瑞应本起》,以为学者之宗。
传声则三千有馀,在契则四十有二。
其后帛桥、支龠,亦云祖述陈思,而爱好通灵,别感神制,裁变古声,所存止一千而已。
至石勒建平中,有天神降于安邑厅事,讽咏经音,七日乃绝。
时有传者,并皆讹废。
逮宋齐之间,有昙迁、僧辩、太傅、文宣等,并殷勤嗟咏,曲意音律,撰集异同,斟酌科例,存仿旧法,正可三百馀声。
自兹厥后,声多散落。
人人致意,补缀不同。
所以师师异法,家家各制。
皆由昧乎声旨,莫以裁正。
夫音乐感动,自古而然。
是经玄师梵唱,赤鹰爱而不移;
比丘流响,青鸟悦而忘翥。
昙凭动韵,犹令象马蜷跼;
僧辩折调,尚使鸿鹤停飞。
量人虽复浅深,筹感抑亦次焉。
故夔击石拊石,则百兽率舞,箫韵九成,则凤凰来仪。
鸟兽且犹致感,况乃人神者哉。
但转读之为懿,贵在声文两得。
若唯声而不文,则道心无以得生。
若唯文而不声,则俗情无以得入。
故经言,以微妙音歌叹佛德,斯之谓也。
而顷世学者,裁得首尾馀声,便言擅名当世。
经文起尽,曾不措怀。
或破句以全声,或分文以足韵。
岂唯声之不足,亦乃文不成诠。
听者唯增恍惚,闻之但益睡眠。
使夫八真明珠,未掩而藏曜,百味淳乳,不浇而自薄,哀哉。
若能精达经旨,洞晓音律。
三位七声,次而无乱,五言四句,契而莫爽,其间起掷荡举,平折放杀,游飞却转,反叠娇弄。
动韵则揄靡弗穷,张喉则变态无尽。
故能炳发八音,光扬七善。
壮而不猛,凝而不滞;
弱而不野,刚而不锐,清而不扰,浊而不蔽。
谅足以超畅微言,怡养神性,故听声可以娱耳,聆语可以开襟。
若然,可谓梵音深妙,令人乐闻者也。
天竺方俗,凡是歌咏法言,皆称为呗。
至于此土,咏经则称为转读,歌赞则号为梵音
昔诸天赞呗,皆以韵入弦管。
五众既与俗违,故宜以声曲为妙。
原夫梵呗之起,亦肇自陈思。
始著《太子颂》及《睒颂》等,因为之制声。
吐纳抑扬,并法神授。
今之皇皇顾惟,盖其风烈也。
其后居士支谦,亦传梵呗三契,皆湮没不存。
世有共议一章,恐或谦之馀则也。
康僧会所造《泥洹》梵呗,于今尚传。
即敬谒一契,文出双卷《泥洹》,故曰泥洹呗也。
爰至晋世,有生法师,初传觅历。
今之行地印文,即其法也。
龠公所造六言,即大慈哀悯一契,于今时有作者。
近有西凉州呗,源出关右,而流于晋阳,今之面如满月是也。
凡此诸曲,并制出名师。
后人继作,多所讹漏。
或时沙弥小儿,互相传校。
畴昔成规,殆无遗一。
惜哉,此既同是声例,故备之论末(《高僧传》十三)
检括破故佛像诏 南北朝末隋初 · 杨坚
 出处:全隋文卷二
诸有破故佛像,仰所在官司,精加检括,运送随近寺内(《续高僧·昙迁传》。文帝岐州,敕蜀王行猎,逐一兽入故窑,既失踪迹,但满窑破落佛像,具以事闻。迁因奏,怅然,下诏。)
诏延释昙迁开皇七年 南北朝末隋初 · 杨坚
 出处:全隋文卷二
皇帝敬问徐州昙迁法师,承修叙妙因,勤精道教,护持正法,利益无边,诚释氏之栋梁,即人伦之龙象也。
深愿巡历所在,承风餐德,限以朝务,实怀虚想。
当即来仪,以沃劳望。
弟子之内,间解法相能转梵音者十人,并将入京,当与师崇建正法,刊定经典。
且道法初兴,触途草创,弘奖建立,终藉通人。
京邑之间,远近所凑,宣扬法事,为慧殊广,想振锡拂衣,勿辞劳也。
寻望见师,不复多及(《续高僧传》)
释昙迁禅定寺 南北朝末隋初 · 杨坚
 出处:全隋文卷三
自稠师灭后,禅门不开。
虽戒慧仍弘,而行仪攸阙。
今所立寺,既名禅定,望嗣前尘。
宜于海内,召名德禅师百二十人,各二侍者,并委迁禅师搜扬。
有司具礼,即以寺主(《续高僧传》)
舍利感应记 隋 · 王劭
 出处:全隋文卷二十一
皇帝昔在潜龙,有婆罗门沙门来诣宅上,出舍利一裹曰:「檀越好心,故留与供养」。
沙门既去,求之不知所在。
其后皇帝与沙门昙迁各置舍利于掌而数之,或少或多,并不能定。
昙迁曰:「曾闻婆罗门说法,身过于数量,非世间所测。
于是始作七宝箱以置之。
神尼智仙言曰:佛法将灭,一切神明,今已西去,儿当为普天慈父,重兴佛法,一切神明还来。
其后周氏果灭佛法。
隋室受命,乃兴复之。
皇帝每以神尼为言,云我兴由佛,故于天下舍利塔内,各作神尼之像焉」。
皇帝皇后京师法戒尼寺造连基浮图,以报旧愿,其下安置舍利。
开皇十五年季秋之夜,有神光自基而上,右绕露槃,赫若冶炉之焰。
其一旬内,四度如之。
皇帝以仁寿元年六月十三日,御仁寿宫之仁寿殿,本降生之日也。
岁岁于此日,深心永念,修营福善,追报父母之恩。
故延诸大德沙门,与论至道。
将于海内诸州,选高爽清净三十处,各起舍利塔
皇帝于是亲以七宝箱奉三十舍利,自内而出,置于御坐之案,与诸沙门烧香礼拜。
愿弟子常以正法护持三宝,救度一切众生。
乃取金瓶琉璃瓶各三十,以琉璃瓶盛金瓶,置舍利于其内,薰陆香为泥,涂其盖而印之。
三十州同刻十月十五日正午入于铜函石函,一时起塔,诸沙门等各以精舍奉舍利而行。
初入州境,先令家家洒埽,覆诸秽恶,道俗士女,倾城远迎。
总管刺史、诸官人,夹路步引。
四部大众,容仪齐肃,共以宝盖幡幢,华台像辇,佛帐佛舆,香山香钵,种种音乐,尽来供养。
各执香华,或烧或散,围绕赞呗,梵音和雅,依阿含经舍利入拘尸那城法,远近翕然,云蒸雾会。
虽盲躄老病,莫不匍匐而至焉。
沙门对四部大众,作是唱言。
至尊以菩萨大慈,无边无际,哀悯众生,切于骨髓。
是故分布舍利,共天下同作善因。
又引经文种方便,诃责之、教导之,深至恳恻,涕零如雨。
大众一心合掌,右膝著地。
沙门乃宣读忏悔文曰:「菩萨戒佛弟子皇帝某敬白,十方三世,一切诸佛,一切诸法,一切贤圣:僧弟子蒙三宝福祐,为苍生君父,思与一切民庶,共建菩提。
今欲分布舍利,诸州起塔,欲使普修善业,同登妙果,为弟子及皇后皇太子广,诸王子孙等,内外官人,一切法界,幽显生灵,三涂八难,忏悔行道。
奉请十方常住诸佛,十二部经甚深法藏,诸尊菩萨,一切贤圣,愿起慈悲,受弟子等请,降赴道场,证明弟子,为一切众生,发露忏悔」。
于是如法礼拜,悉受三归。
沙门又称,菩萨戒佛弟子皇帝某,普为一切众生,发露无始以来,所作十种恶业,自作教他,见作随喜。
是罪因缘,堕于地狱,畜生饿鬼,若生人间,短寿多病。
卑贱贫穷,邪见谄曲,烦恼妄想,未能自寤。
今蒙如来慈光照及,于彼众罪,方始觉知,深心惭愧,怖畏无已,于三宝前,发露忏悔,承佛慧日,愿悉消除,自从今身,乃至成佛,愿不更作此等诸罪。
大众既闻是言,甚悲甚喜,甚愧甚惧,铭其心,刻其骨,投财贿衣物,及截发以施者,不可胜计。
日日共设大斋,礼忏受戒。
请从今已往,修善断恶,生生世世,常得作大隋臣子,无问长幼华夷,咸发此誓,虽屠猎残贼之人,亦躬念善。
舍利将入函,大众围绕填阍,沙门高捧宝瓶,巡示四部。
人人拭目谛视,共睹光明,哀恋号泣,声响如雷,天地为之变动。
凡是安置处,悉皆如之。
真身已应,灵塔常存,天下瞻仰,归依福田,益而无穷矣。
皇帝以起塔之旦,在大兴宫之大兴殿庭,西面执圭而立,延请佛像,及沙门三百六十七人,幡盖香华,赞呗音乐,自大兴善寺来居殿堂。
皇帝烧香礼拜,降御东廊,亲率文武百僚,素食齐戒。
是时内宫东宫,逮于京邑,茫茫万宇,舟车所通,一切眷属人民,莫不奉行圣法。
众僧初入,敕使左右,密夹数之,自显阳门及升阶。
凡数三遍,常剩一人。
皇帝见一异僧,曷槃覆膊,以语左右曰:「莫惊动他,置之尔去」已重数之,曷槃覆膊者果不复现。
舍利之将行也,皇帝曰:「今佛法重兴,必有感应」。
其后处处表奏,皆如所言。
雍州仙游寺起塔,天时阴雪,舍利将下,日便朗照,始入函,云复合。
岐州于凤泉寺起塔,将造函,寺东北二十里,忽见文石四段,光润如玉,小大平整。
因取之,以作重函。
于是大函南壁,异色分炳,为双树之形,高三尺三寸,茎如雪白,叶如玛瑙。
北壁东壁,有鸟兽龙象之状。
四壁皆有华形,左旋右转。
其后基石渐变,尽如水精。
沙门道璨,图此双树之象,置于许州,叶尽变为青色。
明年岐州大宝昌寺写得陕州瑞相图,置于佛堂以供养,当户大像,三吐赤光,流出户外。
于是户外十佛像,及观世音菩萨,亦频放光。
半旬之内,天华再落。
泾州大兴国寺起塔,将造函,三家各献旧磨好石,非界内所有,因而用之,恰然相称。
秦州于静念寺起塔,先是寺僧梦群仙降集,以赤绳量地,铁橛钉记之,及定塔基,正当其所。
再有瑞云来覆舍利
是时十月雪下,而近寺草木,悉皆开华。
舍利将入函,神光远照,空内又有赞叹之声。
华州于思觉寺起塔,天时阴雪,舍利将下,日便朗照。
有五色光气,去地数丈,状若相轮,正覆塔上,数十里外遥望之,则正赤上属天。
舍利下讫,云雾复起,瑞雪飞散,如天华著人衣,久之而不湿。
同州大兴国寺起塔,舍利宿于近驿。
天夜雨,明旦舆行,云日迎之开朗,入自南门,而城北雨如故。
既至寺,又阴雨。
临入函,日乃出。
众色光相,绕日如轮光。
是寺僧慧真,梦见圣入,顶有圆光,明照天地,来自西方,入门而立。
及舍利舆至,无故止于其所,因定塔基焉。
十二月八日夜,有五色圆光,从基而上,遍照城内,明如昼日,五十里咸见之。
明年四月,白光起于塔西,流照塔东,良久乃灭。
蒲州西岩寺起塔,九月二十六日,舍利在治下仁寿寺其夜堂内光明如昼。
二十八日定基,明日地大震,山大吼,岩上有钟鼓之声。
十月七日,舍利将之栖岩,地又动。
八日舆登山,从者千数。
大风从下而上,因风力,俄倾至于佛堂。
其夜浮图上有光长数尺,乍隐乍显,至于十馀瓶内,亦有光五道散出,还敛入瓶。
又有二光,并大如钵,出于西壁,合为一道,流入塔基,食顷乃灭。
俄而复出,流入于堂。
山顶亦有大光,照二百里,远望者皆言烧山。
九日夜,又有二光绕浮图,其一流照西谷,其一流照南谷
十二日,堂内又有光,状如香炉,流至浮图露盘,移时乃灭。
其夜露盘上又有光,或散或聚,皆似莲华,移更乃灭。
十三日夜,浮图上又有光,如三佛像,并高尺,停住者久之。
十四日夜,有光三道,从堂而出,其一直上天,其一流于东北,其一状如楼阙,赫照州城
自朔至望,寺及城内,常闻异香,桃李多华,人采之以供养。
舍利入函之夜,又有光再从塔出,圆如大镜,诸光多紫赤,而见者色状不必同,或云如大电,或云如燎火,其都无所见者十二三。
有妇人抱新死小儿来乞救护,至夜便苏。
遇光照以愈疾者非一。
诸州皆有感应,而西岩寺最多,盖由太祖武元皇帝之所建也。
并州于旧无量寿寺起塔。
舍利初在道场,大众礼拜,重患者便得除。
起塔之日,云雾昼昏,至于已后,日乃朗照,五色云来之舍利
舍利将入函,放光,或一尺,或五寸,有无量天神,各持香华,幢幡宝盖,遍覆州城
定州恒岳寺起塔。
有一异翁来礼拜,施布一疋,负土数笼,人问其姓字而不答,忽然失之。
此地旧无水,开皇三年初营寺,其西八里白龙渊,忽东流而过。
作役罢,水便绝。
及将起新塔,水复大流。
相州大慈寺起塔。
天时阴雪。
舍利将下,日便朗照,始入函,云复合。
建塔之明年八月,光天尼寺僧写得陕州瑞相图,置于佛堂,神光屡发如电。
又有五色云盖,正临堂上,一日四见焉。
又有白云,状如林木,雰雨金华
其花之状,形如大蝶,色似青琉璃,翱翔而下,乃腾虚而去。
明年正月,寺内又雨天华。
郑州于定觉寺起塔。
舍利将至,寺东有光,如大流屋,入至佛堂前而没,舆到此处,无故自止。
既而定塔基于西岸,其东岸舍利塔,有三光西流,入于基所。
寺僧设二千人齐供,然而万馀人食之不尽。
一瓮饭出八十盆,馀食供寺众二百人,数日乃尽。
舍利将入函,四面悬幡,无风而一时内向。
嵩州于闲居寺起塔,人众从舍利者万馀。
有兔逆坂走来,历舆下而去。
天时阴云,舍利将下,日便朗照。
始入函,云复合。
亳州于开寂寺起塔,界内无石,舍利至,便于三处各得一成磨方石,一似函而无底,乃合而用之,不须改凿。
掘塔基至槃石,有二浪并夹之。
天时阴雪,舍利将下,日便朗照。
始入函,云复合。
汝州兴世寺起塔,天时阴雪,舍利将下,日便朗照,始入函,云复合。
泰州岱岳寺起塔,舍利至州,其夜岳庙内有鼓声。
天将晓,三重门皆自辟,或见三十骑从庙而出,盖岳神也。
舍利自州之寺,未至数里,云盖出于山顶,五色而三重,白气如虹,来覆舍利,散成大雾,沾湿人衣。
其状如垂珠,其味如甘露。
自旦至午,雾气乃敛而归山,分为三段,乍来乍往,如军行然,盖亦岳神之来迎也。
于是瓶内有声,放光高丈馀,食顷乃灭。
人审视之,见琉璃内金瓶盖自开,瓶口有寸光如箸,炯然西指,虽急转终不回。
如此经八日
将八函,光遂散出,还入金瓶,云雾复起。
有童子能诵法华经来礼舍利,遂烧身于野,以供养焉。
明年二月六日泰山神鼓竟夜鸣,北听则声南,南听则声北,东西亦如之。
青州于胜福寺起塔,掘基深五尺,遇磐石,自然成大函,因而用之。
舍利将入,瓶内有光,乍上乍下。
牟州于巨神山寺起塔,舍利初至,二大紫芝欻现于道。
天时阴雪,舍利将下,日便朗照,始入函,云复合。
隋州智门寺起塔,十月六日掘基得神龟,七日甘露降于石桥旁之杨树,有黑蜂无算来绕之。
八日旦大雾,舍利将之寺,天便开朗,历光化县
忽见门内木连理,过杨树之下,甘露五道,悬流沾洒舆上,既而沈阴。
舍利将下,日便朗照,始入函,云复合。
神龟色状特异,有文在其腹,曰王兴
州使参军献之,日日开匣,欲视其头,而缩藏不可见。
敕使著作郎王劭审检,龟便长引颈足,恣人反转,连日如之。
乃见有文在其头,曰上大王八十七千万年。
皇帝亲抚视之,入于怀袖,自然驯狎。
放诸宫沼及草内,还来直至御前,每放辄如之。
襄州大兴国寺起塔,天时阴晦,舍利将下,日便朗照,始入函,云复合。
扬州西寺起塔,州久旱,舍利入境,其夜雨大洽。
蒋州于西霞寺起塔,邻人先梦佛从西北来,宝盖幡花映满寺,众悉执花香出迎。
舍利至,如所梦焉。
吴州于大禹寺起塔,舍利凡五度江,风波不起。
既至寺,放青黄赤白之光。
紫芝,高二尺馀,四茎共三盖。
天时阴晦,舍利将下,日便朗照,始入函,云复合。
苏州虎丘山寺起塔,其地是司徒王珣琴台
掘得砖函银合子,有一舍利浮之钵水,右转四周。
舍利初发州,天降雨,未至寺,日便出。
乃有杂色云临舆而行,徘徊不散,至于塔所。
空里有音乐之声。
既而天又阴晦,舍利将下,云暂开,舍利入函,云复合。
先是寺内凿石井,井吼二日
盖舍利将来之应也。
衡州衡岳寺起塔,沙门奉舍利自江陵水行二千馀里,四遇逆风,愿定便定,四乞顺风,皆如所欲。
初掘基融峰,上有白云阔二丈馀,甚整直,来临基所,右旋三匝乃散。
既而阴晦,舍利将下,日便朗照,始入函,云复合。
桂州于缘化寺起塔,舍利未至城十馀里,有鸟千数,夹舆行飞,入城乃散。
舍利将入塔,五色云来覆之。
番州于洪杨乡崇杨里之灵鹫山寺起塔,掘得宋末所置石函三。
其二各有铜函,感二小银像,其一有银瓶子,盛金瓶,疑(本)有舍利,今乃空矣。
既而坑内有神仙云气之像。
昔宋主刘义隆之时天竺圣僧求那拔摩将诣扬都,路过灵鹫寺,谓诸僧曰:此间寻有异瑞,兼直王者登临,徵应建立,终逢菩萨圣主,方大修弘。
其年冬,果有群燕,共衔绣像,委之堂内。
及齐主萧道成初为始兴太守,游于此寺而起白塔
陈天嘉三年,寺内立碑,其文也如此。
圣主修弘,验于今日。
交州于禅众寺起塔。
益州于法聚寺起塔,天时阴晦,舍利将下,日便朗照,始入函,云复合。
廓州于法讲寺起塔,舍利初发京下,宿于临皋,沙门梦失舍利。
是夜廓州有光高数丈,从东方来入寺,右绕佛塔,照及城楼,内外洞朗,遥望者疑烧积薪,光渐西流,食顷乃没。
及定塔基,正当光没之所。
又有香气,氛氲异常。
瓜州崇教寺起塔。
虢州表言,州虽不奉舍利,亦请众僧行道。
有一异鸟,来集梁上,意似听经,不惊不动,一夜一日乃下,止于读经之床。
人人赞叹摩𭢃,又擎之以行道。
法师于佛前为之受戒,良久乃去。
隋州典签王威,送流人九十,道逢舍利,尽释其囚,千里期集,无一违者。
隋州人于涢水作鱼狱三百,既见舍利,亦悉决放之。
馀州若此类盖多矣。
皇帝当此十月之内,每因食,于齿下得舍利。
皇后亦然。
以银碗水浮其一,出示百官,须臾忽见有两,右旋相著。
贵人晋王昭豫章王暕蒙赐蚬,敕令审视之,各于蚬内得舍利一。
未过二旬,宫内凡得十九,多放光明。
自是远近道俗,所有舍利,率奉献焉。
皇帝曰:何必皆是真。
沙门相与椎试之,果有十三玉粟
其真舍利,铁穴甲而无损(《广弘明集》十七)
祖道赋诗(《诗纪》作缁素知友祖道新林去留哀感赋诗一首。) 隋 · 慧晓
 押真韵
续高僧传曰:周道失御。隋历告兴。遂与同侣俱辞建业。缁素知友。祖道新林。去留哀感。各题篇什。晓禅师命章赋《诗》曰:
平生(续僧传作生平。)本胡越,闽吴各异津。
联翩一倾盖,便作法城亲。
清谈解烦累(续僧传作虑。),愁眉始得伸。
今朝忽分手,恨失眼中人。
子向径何(续僧传作作泾河。是。)道,慧业日当新。
我住邗江侧,终为松下尘
沈浮(续僧传作浮沉。)从此隔,无复更有(续僧传作来。)因。
此别终天别,迸泪忽沾巾(○续高僧传释昙迁传。《诗纪》百二十八。)
密直温学士西京迁990年 北宋 · 王禹偁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锦衣西去道何光,卜葬(原作筑,据孙本、赵本、经锄堂本改)伊川旧钓乡。
留守开筵亲举白,故人垂泪看焚黄
重寻泉石应多感,旋插松楸未著行。
一月归程如有暇,云间时到读书房。
寇密直西京迁葬序990年 北宋 · 王禹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小畜集》卷一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皇上省徽号之明年春正月尚书郎、直宥密上谷寇平仲葬先正少卿西洛,君命也。
外姻同位,饮而饯之,咸以为哀荣之极矣。
初,少卿之终也,平仲尚幼,葬是以缓。
平仲十九登进士第,三迁得佐著作,尹成安县
成安大名之属邑;
大名少卿佐幕之地也。
亲友间有以葬事为请者,平仲曰:「未也。
于礼,子为大夫,父为士,祭则大夫,葬则士。
吾先人以懿文茂行中甲科,遭时乱离,终于下位。
今吾虽为王官,尚未通籍,苟赠典不及,则吾先人陪臣矣。
若以士礼葬之,吾弗忍也,且非所以显吾亲而成吾孝耳」。
议者闻之曰:「寇氏果有后于宋乎,其志大也」。
明年殿中丞,循恩例也。
时夏师未复,兵食颇艰,乃诏平仲使西北边。
归,上便宜,因得召见。
试《禦戎论》,称上旨,制授右正言,分直东观。
且以邦计之地,吏缘为奸。
辍史笔之才,试奏刀之利。
君子不器,斯之谓欤。
会诏下百官各言边事,平仲慷慨拜章,极陈利病,天子壮之。
不数日,擢拜虞曹郎,置于密地
寻以天官之职委焉。
出领铨衡,入备顾问,扬清激浊,物论多之。
既而有司以平仲贵为侍臣,当赠父母,故少卿太君之并命行焉。
平仲于是卜地开阡,择日请告
上可其奏,赠礼有加。
翌日别尧阶,趋洛汭,金印紫绶,白马素车,且护先太君之神柩祔焉,礼也。
君子曰:少卿之积善馀庆也既如彼,平仲之遇主荣亲也又如此,《诗》云「诒厥孙谋,以燕翼子」,少卿有焉;
《经》曰「立身扬名,以显父母」,平仲有焉。
群公著位明庭,弗克会葬,盍各赋诗,取《白华》之义,歌孝子之洁白乎?
凤阁王某序,以冠其首云。
沙门不应拜俗状 唐 · 邱神静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四
若夫二仪始辟。君臣之道即隆。
三才创分。父子之情斯在。
莫不皆竭股肱。俱遵爱敬。
故知君臣父子。禀自天然。
极尊极亲。无可为间。
止如释老之教。近日始崇。
释则兴于汉朝。老则置于宋代
皆缘时君有旨。父母承恩。
方染缁衣。然称入道。
如无所禀。不得离俗。
离俗虽言绝境。习道仍居宇内(事如司津议中弹)
率土皆曰王臣。不闻限以缁素(事如左清道卫议中弹)
父生母育。罔极难酬。
于法虽曰绝尘。在身须敦仁义。
岂容为臣未曾效节。为子未展温凊。
承恩乃变素衣。去发言真入道。
乘兹慠诞。慢君懱亲。
高揖帝王。不拜父母。
为臣贻宽怠之咎。为子招不敬之辜(事如左清道卫议中弹)
庸流自谓合然。往代恕其无识(弹曰昔汉帝降礼于摩腾吴主屈节于康会赵邦澄上宠懋锦衣秦日道安荣参共辇斯并德回万乘道降极尊况乎十室难诬而曰庸流无识)
因循日久。行之不改。
圣上重缵皇极。欲革前非。
孝理苍生。思遵名教。
爰降纶旨。饰光彝典。
恐爽恒情。特令详议。
谨寻释老二教。见在遗文。
我慢矜高。是人难度(弹曰守道不屈宁是矜高耶)
庶事谦约。无失冲撝。
静思此言。其义见矣。
入道巳成。陵虚控鹤。
深修禅定。得五神通。
如此辈流。犹愿卑屈。
况庸僧尼。见居王土。
衣缁异俗。馀事罕知(弹曰曼倩谈何容易谈何容易借哉夫沙门之内功业实繁圣朝巳来盖亦不少且帝京僧伍盛德如林略举十科用开未喻至若译经波颇元装义解则僧辩法常习禅则昙迁惠因护法则法琳明瞻明律则元琬智首感通则通达转明遗身则元览法旷读诵则惠铨空藏声德则智凯法炎宏福则德美智兴若此之流具如僧苑所列而言罕知馀事何雷同之甚乎)
唯自矜高。愿居人上。
求之释教。其义蔑闻。
凡曰是人。准经致敬。
况在极尊。并之父母。
欲令拜伏。义无不可。
其僧尼道士女道士。于君皇后皇太子及其父母所。
并请准敕令跪。庶使光二教之谦撝。
隆万代之名教。谨议。
吉州慈恩寺仁寿塔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二四、《山谷全书·正集》卷一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二四
吉州东山慈恩寺治平皇帝赐名也。
寺有江南李氏保大中刻石,曰龙兴寺
而《高僧传》言,仁寿舍利塔在发蒙寺。
寺三易名,其岁月皆失款识。
其传曰:隋文皇帝方隐约时,有异人以舍利一掬遗之,曰:「以此福苍生」。
因忽不见。
以示僧昙迁,置堂中,阅数日,数有盈缩,迁曰:「吾闻法身过于数量,非世智所及,此未可量」。
有尼智迁数大言,人以为狂而不信,阴谓曰:「象教堙沈,一切鬼神皆西,儿当父母天下」。
其后周失其牧,隋文受命,仁寿改元,乃诏分舍利三十,置浮图于天下高爽地,所至皆发祥下瑞。
三年,又以所馀舍利五十有三,分置五十三州,皆选有道行僧调护至其州,卜吉地为浮图。
吉州发蒙寺,其一也,实以西京光明道场僧慧最将命。
发地八尺,得豫章板,古瓴甓中,置银罂舍利,观者皆震动。
唐天祐中,夜雷雨大晦冥,厥明视之,浮图左旋,殆且盈尺,故基宛然,不相函,盖非人力所及。
灵瑞传闻,崇奉倾数州。
天圣以来,屡见光景,志怪者或过其实,而曲士持议以为无是。
道彼恢诡谲怪,流俗喜传,无以为有;
寡见浅闻,又裁耳目之外,谓之不然。
故曰「夏虫不信冰霜,醯鸡断无天地」,彼何足论大方之家!
故咨考实录,遗主塔僧师慧,以告来者。
师惠喜事,有经论学,乐以余言勒之金石。
隋朝感应佛舍利塔记1125年3月3日 北宋 · 释惠洪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一、《石门文字禅》卷二一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长沙县
唐僧史曰:同州大兴寺者,般若尼寺故基也。
隋文帝魏大统七年六月癸丑生于寺中,赤光照室,紫气满庭,如幻出楼阁,而其色赭人之衣。
妳母觉时炎热,以扇扇之,慄然暴寒,几绝不能啼。
有尼自外至,谓太祖曰:「儿乃那罗延也,盖天佛所祐,不可令处秽杂间,当为养之」。
于是太祖以儿委之,不敢名问,而辟馆以延尼,通门往来。
一日皇妣阚尼在不,就抱持之,忽化为龙,鳞角已具,惊仆于地。
尼归见之,怒曰:「乃敢妄触吾儿,致晚得天下」。
文帝七岁,尼告之曰:「像教堙灭,一切鬼神皆西,儿当父母天下,而教法赖儿而兴之」。
年十三,乃令还家。
四十馀年,足不越阃。
周既废,教尼隐皇家。
文帝践祚,教果重兴。
尼名智仙,神异不可测,河东蒲坂刘氏女也。
七岁出家,其师一旦失之,意必堕井,俄见坐殿楯瓦上,世号神尼
尝以舍利一掬授文帝曰:「以此福苍生」。
仁寿二年,出以示僧昙迁,置掌而观,数数有盈缩。
曰:「吾闻法身过于数量,非智所及,此未可量」。
乃分而为五十三分,诏于五十三州名山福地以建塔,塔下神尼之象,有铭,其略曰:「维年月日,菩萨戒佛弟子大隋皇帝,敬白十方三世一切三宝弟子,蒙三宝福祐,为苍生君父,思与民庶共建菩提,分布舍利,诸州供养,欲使普修善业,同登妙果者。
特请两京名僧,将命奉安之日,皆有祥瑞」。
长沙岳麓寺之前,涧阴之上石浮图,其一数也。
山中僧道安尝为余曰:「隋朝舍利塔事极奇伟,而五季烽火之馀,铭碣焚毁,道俗游观,无所质问」。
余曰:「岂直此而已!
晋建兴二年长沙县之西一里二十步,有千叶青莲华两本生于陆地,掘之丈馀,莲之根茎自瓦棺而出,发棺而视,但纸衣拴索,而莲实生头颅齿颊间。
有铭棺上曰:『僧不知名氏,唯诵《妙法莲华经》已数万部。
既化,遗言以纸为衣,瓦棺葬于此郡』。
以其事闻朝廷,有旨建寺其上,号莲华,今长沙驿即寺故基也。
西城之谯门与湘江之潭,皆以莲华名之者以此。
然邦人无有知者」。
安请余并书以示道俗。
宣和七年二月,住山道人法光安化马章彦达登涧阴,问建塔之因,乃以余文示之。
彦达踊跃,愿施钱刻石山中。
上巳日除馑,某记。